英雄殞落後之英雄:Géricault的〈美杜莎之筏〉

Gregor Wedekind

 

Géricault於1819年沙龍所展示的〈美杜莎之筏〉(Raft of the Medusa),代表了對歷史畫類的批評,而歷史畫的重點即概念化英雄形象。然而Géricault的畫冒犯了所有屬於歷史畫必備的美學類別,這些類別讓歷史畫具備其普遍化和普世化的含意。但同時,Géricault以超大格式、風格化手法描繪身體,無疑地表露出他的畫企圖傳承歷史畫的尊嚴。即使Géricault的新英雄能引起觀者共鳴,它們卻絕無法被當作是新的認同對象。此畫中對立式的美學結構,並不允許我們有如此確鑿的解讀方式。Géricault將人性英雄化,意欲藉由藝術引發某種情感,而這些情感都是無法靠再現傳統的英雄所獲致的。於是英雄不再是眾所皆知的名字,更不是單一的無名英雄,而是許多英雄身體的結合,以便顯示英雄式苦難,並讓其痛苦顯得合理。事實上,是這幅畫的整體,達到了這種效果。不過也因此,這幅畫本身的美學貢獻明晰可見。從一開始,對這幅畫的評論,常搖擺於描繪內容裡超人的規格與精力,以及創作本身必備的超人規格與精力,即主題和創作過程之間。Géricault以大手筆所繪製的龐大畫作,是想超越歷史畫的傳統。他所選擇的格式、構圖,將醜聞主題膨脹為高貴藝術,轉化為獨創的需求,這些都直指藝術家本人及他企求聲名、偉大的絕對渴望。因此身為該畫創造者的藝術家本身,在其繪畫的背後,顯現為真正的英雄。